第(2/3)页 人生何其享乐,哪管身后骂名。 唉也悲也! 孙招盈将案件详细道来,女主人和小孩听得连连叹惜。 女主人又想起什么,道:“远亲小弟孙招远打小见过,也听说过他一些奇事,什么逢凶化吉,什么柳暗花明,真真稀奇。” 孙招盈道:“家弟确与常人经历有异,我也时常称奇。” 女主人道:“之前,我到招远贤弟家作客,和其母说些家常,却见院内不知何故,突然出现一条大蛇,众人纷纷跑走。只见招远贤弟快步向前,与大蛇对视,不一多时,大蛇如醉般晃动身体,任由招远弟弟摆布。招远玩了会儿道:快回家去。大蛇嗖一下,窜出几米,待众人再看时,已不见踪影。众人皆称奇,当时招远不过十岁光景。” 孙招盈道:“此事我也知之,招远出生前已有异象,这事不足挂齿。”女主人便问起情由。孙招盈说出这段话来,确是风尘的奇遇。 孙招远,其父孙守成,从少年起一心致仕,年年不中,祖上所分财产,逐渐散失,已然潦倒。 虽时运不济,孙守成却不怨天尤人,尽人事而顺天命。 这一天家居岁暮,孙守成屋内独酌,天寒地冻,唯有饮酒热身。孙守成突然兴致高涨,到雪地里踱步,见有个人在雪地中矗立,只穿一件奇怪单衣,却不见寒冷之意。 孙守成心下奇怪,便道:“兄台哪里人士,何不到屋内喝一杯热酒如何?“ 那人道:“甚好。” 两人便进屋,孙守成无妻无子,亦无下人,便自斟了两杯酒,说道:“请!” 那人举杯便干,赞道:“好酒!” 孙守成给他继续斟满,那人饮得豪爽。孙守成心下喜欢,说道:“兄台真是豪饮。” 那人道:“世间之酒,无能醉我者。” 孙守成暗暗称奇,却又觉不可思议,当即捧出一大坛高粱酒来,笑道:“兄台既是海量,兄弟自当作陪。兄弟与阁下,虽不相识,却甚觉亲近,今日,当东坐庄,定要陪兄台到底。” 那人瞥了一眼酒坛,道:“不够喝,拿十坛来。” 孙守成道:“兄台切不可小看兄弟之酒,后劲浓厚,兄弟只能饮三斤,已是海量。” 那人笑道:“你已是豪量之人。但我说过,世间之酒,无能醉我者。” 孙守成道:“既如此,我便陪兄台到底。”一来,孙守成是大方之人,二来,孙守成也想看看那人真真海量。便将屋内酒坛悉数取出,正好十坛,每坛约五斤。孙守成道:“在下酒量有限,若兄台不嫌弃,则兄台喝九坛,我喝一坛,这已是在下尽全力而为。” 那人道:“使得。” 当下孙守成将酒烫热,分坛而饮。孙守成喝一大口,那人便喝一坛。那人喝完九坛,孙守成勉强饮完一坛。那高粱酒入口温和,后劲却十分厉害。 孙守成不知何时已然睡着。梦中至一净白之地,那人半透明半模糊状,不张口,孙守成却觉其声已入脑,道:“也该你转运。”后面说些他不懂的话语,只听得什么有子兴家,其余一概不解其意。次晨转醒,忙去四处寻找那人,哪里还有踪影。孙守成呆了半响,起身洗漱,亦未觉昨日之事,有何特别。 待得数日后,孙守成到凤翔湖游玩,忽然间狂风暴雨,孙守成正要避雨,却见一游船倾覆,船上有人落水。 孙守成虽略通水性,却是个初学之人,那时情景,万分危及,船上之人一沉一浮,将为水没。 孙守成哪管许多,跳下水中,奋力向船上之人游去。说也奇怪,孙守成平时体力不佳,那天却好生力大,生生将落水之人拖回岸边。待到岸上,孙守成方才知落水之人为一年轻女子,约莫二八豆蔻,双目禁闭,已然昏去。 孙守成将其抱至避雨凉亭,那女子幽幽转醒,起身道谢:“小女子姓李名巧儿,不知何故,今日见一金色大龟游弋水边,甚是喜爱,便驾岸边游船追赶,行至此间,突然狂风大作,翻船落水,幸得公子解救。” 孙守成觉其容貌甚美,言语动听,怔了半响,方道:“姑娘不必如此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。此乃我之幸也。”女子问其住所,雨住后便拜辞回家。 原来这女子为青丘州府李乡绅之女,回到家后,便禀报父亲今日之事,道:“女儿今日若不是因孙公子,便不能再见父母。望父许我自身做主,嫁与那孙公子,以报其恩。”李乡绅见其言诚恳,应允所求。 第二天,乡绅亲自登门求谢,将女儿之意转达于孙守成。孙守成自是欢喜,向亲戚借了聘礼,将李巧儿明媒正娶。 婚后,夫妻恩爱,如胶似漆。孙守成突然又梦见一块陨石从天而降,飞入李巧儿怀中。月余,李巧儿有喜,十月怀胎后,产下一子。 此子生的温润如玉,皮肤白皙,刚生下不多时,已睁开双眼。三、四个月,就开口说话。孙守成为其取名招远,望其飞高走远。孙招远不负所望,对于四书五经,触类旁通,四、五岁光景,可写得一手好字好文章。乡间邻里,无不称奇。 一日忽有一名大汉,领随从四名,来到孙守成家中。 孙守成不知所来何事,忙问道来人,那大汉执礼甚恭,说道:“奉永安州王巡抚之命,有薄礼奉赠。” 原来是永安州官员的随从,只是来到陈厚忠地盘,不好做军官打扮。 孙守成道:“我和贵巡抚从未交际,只怕其间有误,弄错地方。”那汉子拿出包裹,取出礼盒,礼盒上写“敬拜孙家”,下面写的是“王有铭敬赠”。孙守成心想:“我连名字也没听见过,为何送礼于我?”不敢收礼。 那汉子道:“巡抚吩咐,请孙先生亲收礼物,最近事务繁忙,待到有闲暇,便亲自上门拜访。”说着单膝跪地,将礼盒托在头顶。孙守成只得接了。 待人走了,孙守成打开礼盒,赫然是金灿灿的元宝,重约十两。孙守成更是惊恐,追出去找那汉子问询清楚,为何赠此厚礼,哪里还看的到人,早已去得远了。 孙守成惴惴不安,寻思:“我与此人素未谋面,是何原因要赠如此厚礼,莫不是丈人亲戚?”当下找来李巧儿问询,李巧儿也是一头雾水,未听过此人名字。夫妻二人将礼盒用蜡密封,藏于酒坛。 过了数月,突然门口一阵马蹄之声,甚是嘈杂。有十几名身穿华贵的汉子到来。领头汉子约四十余岁,精神饱满,气宇轩昂,其余人皆为二十岁出头年纪,似是护卫。领头汉子下马,便上前拱手,口称:“孙贤弟,兄王有铭前来拜见。” 孙守成忙拱手,道:“贤弟之称,愧不敢当,敢问兄台,怎识得我?” 那王有铭道:“贤弟家爷可是前朝孙尚书。” 孙守成道:“正是。”因是前朝官员,现已很少有人提及,孙守成也很少自夸。 王有铭道:“当年兄弟在吏部之时,多承蒙孙尚书相助,想当年,我只是前朝进士,出身比不上状元榜眼,不能入翰林院,只得入了吏部,是孙尚书识得人才,在前朝天子面前,推举我入翰林院,从此平步青云。后来改朝换代,本不想继续为官,怎奈当今朝廷求才若渴,朝中重臣,全力推荐,便上任永安州巡抚,镇守一方。” 守成道:“原来是家爷旧识,失敬失敬。”又道:“却不知兄台是如何知道我是孙尚书之孙?”说着将王有铭带入屋内,其余人等,皆立于屋外。 王有铭道:“我有一幕僚,来青丘州公干,正好借宿于此地,听乡里传言有一神童,文字精湛,笔墨超凡,便求得笔墨真迹,潜心研读,确实非凡。幕僚便打听其实,邻里说原是前朝孙尚书之后,所以有此天赋。”幕僚回报于我,我派人查实,确是孙尚书后人。孙尚书之恩,没齿难忘,虽尚书已逝,但恩情不忘,所以今日拜会贤弟,以慰我心。” 孙守成心想,原是家爷旧部,那也不必生嫌。当下拿出好酒,尽心招待,当晚,主宾皆畅饮,气氛融洽。 第二天王有铭便启程回永安州。 永安州自巡抚以下的文武百官,见巡抚大人对孙守成如此看重,皆将孙守成看做升迁之机。原来那巡抚平素对人十分倨傲,少有言笑,一切事物,皆公事公办。唯一所想,便是尽忠圣上。但却对这个落地秀才毕恭毕敬,若是落地秀才在巡抚面前美言几句,何愁不加官进爵。 自此,永安州内来青丘州公干之官员,皆来拜会。一来是巴结巡抚,二来是想会会神童,寻些笔墨。每次来,皆随厚礼,或银两,或玉镯,或明珠,不过一年光景,孙守成便收礼万两之巨,奇珍异宝,也不在少数。孙守成心想,自己身无要职,未以权谋私,既然别人硬送,也不想拂了脸面,一一笑纳。换了大宅,招了下人,夫妻之间,彼此恩爱,没有动纳妾之念。 这便是孙招远家世。 女主人道:“这身世也算奇缘奇遇了,不知是哪路神仙下凡。此子以后必不同凡响。” 孙招盈道:“这只为奇事之一,这种故事,还有许多。” 女主人道:“还有什么故事比这还奇。” 孙招盈顿了顿道:“此事事关重大,切不可外传。” 那孙招远声名大燥,许多儒生前去请教,孙招远虽是儿童,却立意新颖,不落俗套。镇上出一奇景,一孩童坐于庭上,下面几十人垂手恭听,不乏知名学生。 这日,孙招远出门游玩,他虽是极端聪慧,过目不往,却毕竟是个孩子,见有人在放丈余宽的风筝,便定住观看。放风筝之人说道:“小子,是想玩么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