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都给朕滚开!”康熙蓦地咆哮一声,“让两个小畜生打,往死里打!” 康熙眼里冒火,泪却往腔子里流。原只想众皇子之间有些不和,只不过为的赏赐不一,信任不同,有的派了差有的没派差。现在看来远不是这样,老十不过是蠢笨的出头鸟,后面还有摇扇的,阵线分明,势不两立。矛头竟然对准了朕和太子,他们巴不得把朕早一天气死,好让他们狗抢骨头,为皇位争个你死我活,杀个血肉成河。想到此,康熙只觉心口一阵绞痛,差点栽倒。 一声怒吼,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。胤礻我抚着打肿的脸,仍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,缠着衣带。胤祥却是一脸惨白,不住地抽搐,“哇——”地一声惨叫,跌倒在地,断断续续嚎哭道: “儿,儿子在父皇前失礼……只求万岁今日明说,儿子亲,亲娘……究竟是不是**村妇……” 康熙在李德全、邢年搀扶下,颤颤巍巍站了起来,朝胤祥伸出手,却够不着,叹息一声说: “你起来——你母亲是土谢图汗的公主,身份尊贵。你为朕办事,他们恨你,朕心里明白。今后谁要再说你母亲的坏话,朕宰了他!”他蓦地推开李德全、邢年,一条胳膊高高举了起来,往空中一划,“你们都听着,朕还没死,暂时也不想死,你们都老老实实呆着——来人啊!” “奴才在!”李德全战战兢兢答应。 “把胤礻我带去宗人府!先重责十杖,再囚禁起来!”说完,他袍袖一甩,兀自走了。 这件事情过后,康熙一直有了一种心病。这种心病他除了偶尔跟张廷玉透露一丝半点,除此之外没跟任何人说起过,就是跟最亲近的钮祜禄贵妃,别的妃子,也觉不好启齿。年届五十五六,眼看就花甲之年的老皇帝,怎么好跟后妃们说自己老了呢? 也许三十岁以后,戡靖已定,康熙过于放纵了自己的私生活。那时,不管南巡北狩,身边总离不了女人。先是带着贵妃或自己中意的妃子出行,后来,每巡幸到一省一府,那些交往极深的近臣亲贵,那些献媚讨好,巴结还来不及的地方疆吏,都把从民间挑选的年轻美女,送到他的行宫。送来的美女一个比一个年少,一个比一个风姿绰美貌多情。女人在十五六岁时,像含苞待绽的花蕾,皮肤水凌凌,红润润象映着日光的珍珠玛瑙,仿佛轻轻一掐就流香四溢。跟这样的少女作爱,自然别有一番风味。特别是那些从山野,从水村选来的姑娘,兼有清风明月般的纯洁和野趣,更是三宫六院嫔妃不可比拟的。他在无限快乐的承欢中,常常想起白居易的诗: 汉皇重色思倾国, 御宇多年求不得。 杨家有女初长成, 养在深闺人未识。 天生丽质难自弃, 一朝选在君王侧。 回眸一笑百媚生, 六宫粉黛无颜色。 春寒赐浴华清池, 温泉水滑洗凝脂。 侍儿扶起娇无力, 始是新承恩泽时。 云鬓花颜金步摇, 芙蓉帐暖度春宵; 春宵苦短日高照, 从此君王不早朝。 …… 康熙也有过乐不思蜀,不想早朝的时候。那是在江宁的曹寅家,曹家先辈是皇宫内务府包衣,服侍过先皇顺治爷,后来又跟康熙的堂兄弟福平王做了亲家,也就是如今小雪芹的姑姑,嫁给福平王爷做了福晋。有了这层“奴才”加亲眷的关系,曹寅把大行宫建得那么气魄恢宏,山水玲珑,楼台剔透就一点也不奇怪。“大观园”里真个是美女如云,从苏、浙选来的娇娃应有尽有。什么西施的屁股被竹签子刮烂了,狗屁! 康熙到了近花甲之年,才悟出一个道理:年轻时不可纵欲。这好比一壶酒,慢慢酌饮,其味浓烈,绵绵延延可以一直倒下去;如果暴饮狂倒,最大最满的一壶酒,也很快就倒完了。现在他那把酒壶就有一种倒空了的感觉。难怪阿哥们都以为他老了,可以窥伺皇位,有机可乘了。由于年轻纵欲过度,他确乎有点“未老先衰”,肾虚腰胀,力不从心了。 这是太医给他服多少补药也补不上来的,吃什么样的**也发动不起来的。然而,他又不服老!为了顺利承续,安排好继位接冠之人,他也不能服老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