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风雨欲来-《娘子又暗戳戳换人设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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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寝殿里鸦雀无声,似乎都在等着张平说话。

    “张公。”天后轻轻唤了张平一声,张平猛地回头,“天后。”

    天后示意丫鬟扶她起来,目光在裴伷先脸上淡淡扫过,对张平道:“你随哀家过来。”

    张平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裴伷先,低头出了永寿宫。

    裴伷先隔着几步的距离看向床榻,一只略显枯瘦的手腕从床上耷拉下来。

    “是裴卿?”纱帐后传来高宗沙哑的声音,紧接着,合拢的纱帐被拉开,露出高宗那张蜡黄枯瘦的脸。

    裴伷先一时有些恍惚,他上一次见到高宗还是在多年前,那时他正值壮年,眉目中带着帝王之气,与近日大相径庭。

    “罪民叩见皇上。”他屈膝跪地,目光微敛地看着地面。

    许是经过了刚才的折腾,高宗眼中的血丝还未褪去,整个人虚弱地靠在黄忠身上,叫起后,问黄忠:“朕记得方才张平来过,他人呢?”

    黄忠脸一白。

    “朕问你话呢。”高宗不悦地皱起眉头,枯瘦的脸上几乎皮包着骨,看起来格外孱弱。

    黄忠吓得连忙跪倒在地:“天后叫张公去议事。”

    高宗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,突然抬头看向裴伷先:“朕的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?”

    “圣上千秋。”

    高宗的眼神一暗:“什么时候起,你也学会趋炎附势这一套了?”

    一旁的黄忠微微一愣,下意识去看裴伷先。

    裴伷先微微弯腰,双手拢在袖子里,眼神不明不暗地看着高宗,许久才道:“伷先少时顽劣,委实做了许多鲁莽之事。”

    高宗冷哼一声:“你何止是鲁莽?你都敢当众顶撞朕,质问天后。”说完之后,他又兀自笑了下,“这些年,你可是怨朕?”

    裴伷先没说话,这个时候,他偏又不想说那些听起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了。

    他是恨高宗,也很天后,但裴家三代为相,为的是大盛的黎明百姓,于家国面前,有些恨是微不足道的。

    “你连谎话也不肯说了。”高宗叹息一声,强打起精神说,“既然你来了,便是那事有些进展了。”

    “科尔隆畏罪自杀。”

    高宗微微一怔,冷笑:“早不自杀,晚不自杀,偏偏这个时候认罪自杀了。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

    裴伷先目光落在他凸起的腹部,眼神微暗:“不管他们想干什么,这京都都会是他们的埋骨地。”

    高宗突然朗笑出声:“好一个埋骨地。伷先,这件事交给你,朕很放心,至于木樨和那个女娃的身世,朕会妥善处理。”

    “黄忠。”

    黄忠微怔,跪着向前爬了两步: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“送伷先回去吧!朕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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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出了玄武门,黄忠便不能再送,朝裴伷先拱了拱手:“今晚张公怕是不能回去了,裴公子慢行。”

    裴伷先扭头看了眼月色中越发显得巍峨的宫闱,微敛着眉:“劳烦公公相送。”

    黄忠笑道:“裴公子客气了,杂家少时与你伯父交情甚笃,当年裴家出事,杂家未能相助一二,一时愧疚,如今见公子还好好的,也替你伯父宽慰。”

    裴伷先微微敛眉,笑道:“当年若不是黄公公和张公派人多方照顾,伷先也未必能顺利到达益州。”

    黄忠微怔:“你都知道?”

    裴伷先点了点头:“不敢忘却。”

    黄忠眼眶微热,还想说些什么,远处灯火之中一辆马车疾驰而来,挂的是琅琊王府的风灯。

    黄忠微微一怔:“天后叫了琅琊王入宫?”

    裴伷先微微向后退了两步,整个人藏在城墙的暗处:“公公在宫中须多加小心,圣上的身体,怕是不太妥当。”

    黄忠脸色一白:“据闻坊间有罗刹一说,圣上的症状恐怕与之相似。天后已经纠集了太医院的所有院士,但这帮老匹夫都没看出什么问题。”

    裴伷先想到高宗隆起的腹部与乔老爷和陈明奇相似,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眼见琅琊王府的马车越来越近,黄忠忙道:“此事不能声张,天后怕是与张公和琅琊王另有对策。我已不便久留,公子慢走。”

    裴伷先躬身施礼,转身避开琅琊王府的马车,贴着城墙根走进长安坊。

    街边林立的店铺已经早早点了灯,昏黄的长街仿佛没有尽头,却又无端端让人生出一种孤寂之感。

    “裴伷先。”斜地里冲出一道人影,裴伷先微微一怔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    孟鹤妘忍住心头的灼热,皱了皱眉,视线不经意间在他白皙修长的脖子扫了一眼。

    裴伷先被她灼热的视线看得一怔,察觉到她的不对,一把扣住她暗戳戳伸过来的手,指尖搭在腕上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了?”他不悦地皱眉。

    孟鹤妘低头怔怔地看着他搭在她手腕上的指尖,凉凉的,还挺舒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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